Wednesday 15 September 2021

我家对面的”阿姐“

两年半的师训生活,每天赶着去学院上课,时间也好像不等待人,一间屋子,人口太多了,浴室和厕所都必须轮流,就好像在银行一样,拿着口喊的号码,等待下一轮的机会。

每天的生活就是上课、听课、呈堂、讨论功课、考试,还要参加各项活动,虽然过得很忙碌,但是很充实。

回到家的时候,已经是累垮了,还要做功课,桌上的打字机,从来没有停过,滴滴答答的声音,已经让我们再熟悉不过。有的就打开一本本厚厚的书籍,然后在啃书,准备面对考试。

有时候累的时候,就歇息一下,听听大家的说话,偶尔好笑的,就开怀大笑,以驱散那沉闷的时刻,而我最喜欢睡午觉。

我们家的对面是三层楼的店屋,刚巧正对面就是住了一群跨性别者(俗称人妖),她们几个人租了楼上的单位,一群姐妹住在一起。窗口贴满了海报,看不到屋里的状况。靠近窗户,还可以看到用了三夹板搭成的房间。

记得有一次,朋友叫我到窗口,看看她们的举动,这时候,我听到有人大喊,喊得非常大声,我听得很清楚,‘Saya nak lelaki!",有时候,还很清楚地听到她们在吵架声,而且还传来摔东西的声音。她们的举动,当然我们是不明白,因为我们就是不同圈子的人而已。

她们的就在我们的附近生活,偶尔白天的时候,她们就好像普通人一样,穿着T恤,还有松宽的长裤,走起路来扭扭捏捏,看似很一般女子没两样,可是他们发出声音的时候,不难知道他们就是跨性别者,然后就在附近的商店购物,或是到菜市买菜。

我曾经在泰国的火车上,看到这一个族群,她们喜欢装扮自己,然后出现在你的眼前,可能那就是她们自己吧!而在泰国,她们已经是受到认同的一个族群,她们还可以参加“泰国人妖皇”后而出人头地。

我家楼下的这一条街道,在入夜的时候,变得特别宁静,朋友说这是一条”阿瓜街“,晚上的时候,是她们找生活的街道。

她们就穿得花枝招展,然后等候顾客。这时候,就会看到有车辆慢慢地行驶到我们家楼下的马路,然后停在她们的前面,车里的人就要把窗口调低,她们就会上前搭讪了。谈了几句,或许就可以看到她们登上车,然后就离开了。

我时常跑到对面朋友家,有时候很迟才回家。我走下楼,然后准备回家的时候,就会听到一声很沉的声音叫我:“Abang,marilah!"

我听了,转身看着对方,原来是“阿姐”,马上回她:“Saya bukan abang!"然后飞快地跑回家,到了我家楼下,以迅速的速度,打开门锁,然后立刻锁上门,跑上楼了。可能我的样子太中性了,头发短短,穿了一条短裤,以为是找“阿姐”的顾客,所以她们也来向我搭讪。

我时常穿梭在这一条马路,也很习惯她们的存在了,她们也从来没伤害我,我总是看到她们的时候,就赶快离开,免得她们又来和我搭讪了。

后来,记得有一次,我和她们在很近的距离,很清晰地听到她们以吉兰丹话来交谈,那是我熟悉的语言,原来其中的她们是来自吉兰丹,我们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。

我想起来了,小时候,妈妈时常带我们去朋友家打麻将。时候不早了,妈妈就会叫一辆三轮车,然后我们就坐上三轮车回家。回家的路途中,我可以看到在三三两两的打扮妖艳的女子,站在屋檐下,好像在等待人,后来妈妈就说她们是跨性别者(那时候,我们叫她们pondan),我们也习以为常了,因为她们也不会伤害人。不过,过了一段时间,我不再发现她们的存在了,听说是被宗教局的人取缔,因为她们的行为是不被回教教义的认同,所以受到当局的打压。

很多年后,我看了许多有关LGBTQ少数群体,也看了有关跨性别者资料,原来他们只是不认同自己的身躯,就好像把灵魂装在不对的躯壳里,所以才会想要改变自己。可是,在一个不被认同的国家,他们又怎么能做自己的呢!其实他们就是可悲的一个群体,无法做自己,确实是非常痛苦的事。我还听朋友提起,她的跨性别朋友也是为了躲避被有关当局取缔,而远离他乡,到国外去找生活,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,做自己。

到底有多少“阿姐”已经在我们的社群里,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一个数字,因为社会的不认同,他们只好隐藏自己,有的勇敢做自己的跨性别者,却受到许多人的唾弃或是霸凌。

最近,看到新闻在报导这一群跨性别,为了找生活,不管疫情的严重,照样是出街等待顾客,结果被警察捉个正着。

我不知道她们的下场如何,可是我希望我们国家的每一个人,都能够好好地过生活,因为这是我们的权益。

(后记:LGBTQ族群,一直以来都不受到社会的认可,有的在成长中遭受霸凌,有的在职场中受到不公平的对待,有的被家人唾弃,尤其是跨性别者,更是受到各方面的打压,而选择远离他乡,其实她们只是要做自己而已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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